是誰把中國PwC帶入恆大地產這個火坑?

 近年中國房地產低迷,不僅多個開發項目無法動工,而已動工的也有為數不少成為爛尾樓,進而連環爆出企業違約的情況,其中又以恆大地產作為最受注目。在恆大地產於2021年暴雷之前,對其提供審計服務的是中國PwC(中文是普華永道);根據已知訊息及網路訊息,普華永對恆大提供審計服務長達14年,且在事發之前每次都是出具無保留意見報告,而普華永道從恆大賺走了人民幣4億的審計費用。而在近期,中國網路圈內出現一份普華永道內部部分合夥人的一封公開信,信中直指普華永到亞太區及中國區主席-趙柏基,需要對恆大的審計失敗負起最大責任。

根據公開信的資訊,在趙柏基的帶領下,普華永道的營運有幾個特徵

1. 追求合夥人高收入:趙柏基的一句口號是「我領導的普華永道的EPEP——權益合夥人收入,在歷史上最高,在四大中最高」。在追求合夥人高收入的“奮鬥拼搏“中,恒大就是個很好的客戶了。在2014年,普華永道上一代領導合夥人提出質詢,要辭退恒大,但被趙柏基給攔回去了,他說:在大陸賣房子像賣蛋糕一樣快,普華永道要用好的服務跟上客戶的步伐。

2. 審計品質管管成為內部政治鬥爭手段:中國的PwC一個品牌,但主要是由普華、永道和安達信三家合併組成。公開信指出,趙柏基為安達信出身的合夥人,他將安達信的親信安排為內部質量管理主管合夥人,因此幾乎所有普華永道的審計品質管制崗位均由安達信的合夥人控制,而且,還留用安達信的退休合夥人,並起趙柏基會以審計專案品質為由,打壓反對他的人。

3. 逃避國際會員所的品質檢查:有在四大任職過的人都知道,除了會員所內部QPR之外,會員所之間也會互相QPR,確保審計品質一致或是維持在一定水準之上,尤其是跨國案件居多,若彼此間的審計品質落差太大,一旦爆發審計失敗風險,責任將難以釐清。而根據公開信的資訊,普華永道國際網路會定期對其成員所的審計品質進行檢查。趙柏基通過聘用已經退休的資深美國普華永道合夥人,給予高薪,作為中國所和香港所的說客,掩蓋普華永道中國所的實際審計品質情況。這些在國際上擔任過國際網路審計品質檢查領導崗位的退休人士,拿了普華永 道中國的錢,就整天說普華永道中國的審計品質好。

此外,公開信中進一步提到,美國監管機構(PCAOB)後來檢查阿里巴巴的審計工作底稿時,一位參與其中的普華永道的國際品質監督合夥人說,沒有想到普華永道中國的審計品質水準腐爛到如此糟糕。普華永道是審計行業的領頭羊,但有一個不為外界認識的領頭羊作用是:趙柏基等普華永道合夥人,以審計工作底稿在中國大陸、是國家機密這樣的理由,拒絕香港和美國監管機構的檢查。事實上,他們是為了保全自己分錢的基礎,一方面能掙大錢,但另一方面審計工作品質又不需要被檢查。真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了中美資本市場的不信任。

4. PwC亞太區管理沒有到位:信中提到,普華永道以中國(包括香港)、澳洲、東南亞(包括新加坡)三大市場為主形成亞太地區管理層,而過去近10年,趙柏基擔任PwC亞太區主席。但是,在趙柏基所提倡的EPEP(權益合夥人收入)最高的管理理念下,亞太地區管理不到位,除普華永道中國外,另一場災難是,PwC澳洲發生了嚴重的違法行為,因為普華永道多名合夥人洩露澳洲政府機密,澳洲政府已經全面解除了與所的合作(終止所有合同),並開始對普華永道執行調查。後來,Global介入對澳洲PwC的調查,並停止了趙柏基的亞太區主席一職,澳洲PwC開除了37名合夥人和近500名員工。(可參考:四大再次失火,審計與非審計業務之利益衝突再現 (proaccountant-tw.blogspot.com))

5. 獨立性蕩然無存:根據公開信的資訊,普華永道為恒大和許家印家族辦公室提供的其他服務。目前,人們普遍關心的是普華永道的審計服務,但必須要問的另外一個問題是,普華永道為恒大和許家印家辦提供的稅務諮詢服務、跨境交易服務中,而這其中有否協助恒大、協助許家印偷稅、漏稅、逃稅,是否有非法協助他們把錢轉到境外?

目前對於公開信的資訊是否為真無法考證,但近年PwC的確深陷許多醜聞,尤其是2023年的澳洲政府稅務改革訊息的洩密,加上中國恆大的違約,加深許多投資人、政府與利害關係人對於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改革聲浪。我認為當前幾個主要大國,如英美澳中等應該會陸續起草對於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業務限制或提高規範,降低未來審計失敗的風險;惟當前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業務涉及層面廣,相關制度制定需要一些時間研擬,且我認為幾個西方為主的國家應該會共同研擬或互相參考,除了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本身來自這些國家外,另一層面也是澳洲PwC的醜聞更是涉及多個會員所,且更是當前歐美國家重視的跨國企業稅務逃避議題,只有國家之間有相同的共識,其制定出來的法案或規範才會更為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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